小学初中教育实践群:陈述性知识与程序性知识
2021-03-18
接着说哈。话说,从去年6月19日开始,申爸就每天带着大申学习。早课也不写了,琢磨早课的功夫儿,都用来琢磨在“上课”的四十分钟里边,做些什么,说些什么。大申的兴致非常之高,申爸也挺高兴。以为大申喜欢学习,能不高兴么?
可是,过了几个月,申爸慢慢地产生了不太“安”的感觉。申爸总是觉得吧,大申的兴致勃勃,有些古怪。当时,申爸也说不清楚,到底哪里古怪了,反正就是有那么种感觉……并且,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。后来,申爸搞清楚原因之后,回过头来看,才看清楚,到底哪些细节导致了申爸的怪异感觉。
有这些事情:尽管大申在“上课”过程中,兴致勃勃;但是,每一次“上课”,他都不积极开始。在申爸印象中,就没有一次,是大申主动找申爸说“咱们开始吧”。都是申爸说“六点二十开始”,然后,才在六点二十开始的。申爸试过……不止一次……到了六点二十,如果申爸不主动去叫大申“开始”,大申就不会来找申爸。约定的点儿,过了就过了。只要到了七点二十,大申保证立刻就跳起来“下课”。你说啥他也不听了,做啥他也不做了,一定要结束。因为“到点儿”了么。还有一些细节,待会儿说。
话说,从暑假之前就开始的每日一课,一直持续到了期中考试。按道理说,大申那么喜欢学习,他的期中考试成绩,应该有所提高才对……其实,申爸是挺大的期盼,说大申的期中考试成绩,能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。考完了,成绩出来了。
没有,没怎么掉,但肯定是一点儿没升……甭说“较大的提升”了。申爸满怀期望,着着实实地扑了个空。再“上课”的时候,申爸就找原因。一边想着找原因,一边“上课”,申爸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:在“上课”的时候,甭管申爸说什么,只要是申爸说,大申就兴致勃勃地听。说完了,要实操,拿起课本,拿起书;要去具体学习,大申的兴致,马上就降到“仅能维持”的状态了。要是申爸起身去趟洗手间,或者去开门收个快递,大申自己就停下学习,在那儿玩儿。等申爸回来,他也很自然地不玩了,拿起书,继续。申爸陪着就“学”,申爸不陪着,就不学。
其实,他也未必是在那里“学”,在那儿“应付”。不怪只要到了点儿,他就拼命想下课。感情,大申的喜欢“学”,跟一些妈妈们追课是一个性质的事情!不过是为了自我娱乐罢了;至于,课里边要去做的内容,没什么兴趣。那部分内容,才是有价值的么!你别让申爸意识到问题在哪儿;如果明确意识到问题在哪儿,申爸就能搞清楚,原因在哪儿;搞清楚了原因,很快,申爸就能设计出有效应对的方案。
事实上,有效应对的方案,是经过好几版改进的。这个现在不去细说了,说说设计方案的思路。我们知道,前额叶,现在正处于发育期。那么,根据我们业已在小孩子那里验证过的规律,处于发育期的神经系统,你只要让它处于激活状态,个体就会产生愉悦感,表现出“兴趣”的心理现象。那么,怎么能够确保专门操控其他神经回路的前额叶,活跃起来呢?我们引入一些常识,就能看清楚了。
我们说语言词汇。孩子的词汇是怎么习得的呢?是在小的时候,听,听进来的。我们来想象,假设有两个原来完全一样的孩子……性别一样,身高一样,长相一样,胖瘦一样,最主要的,是他们头脑里的神经系统,一模一样!这显然是个理想实验……一个孩子听一个故事,这个故事中,包含有一个词,比如说“圣”吧;另一个孩子呢,没听这个故事。那个平生第一次听到“圣”这个词的孩子,他的大脑,肯定要把这个词,用某种方式,存储记忆下来,对吧?要记忆,就会涉及到“地理分布”:大脑皮层。那么,存储总会有地点,对吧?在第一个孩子听到含有“圣”这个词汇的同时,另一个孩子听了另一个故事,那个故事里含有两个孩子都从来没有听到过了的另一个词,假设说“贤”这个词吧。然而呢,“贤”这个词,在第二个孩子的神经地理中,正好占了第一个孩子“圣”的那个位置(我们假设过,两个孩子一模一样)。
明天,第二个孩子也听到了“圣”这个词,第二个孩子,把“圣”怎么办呢?存到哪儿呢?它总不会把“贤”擦除,腾出来地方,把“圣”存进去,对吧?它会把“圣”另找一块地方,保存起来备用。这就是说,因为每个孩子的生活环境不同,就决定了,孩子头脑中的词汇,每个词汇存储的脑层地理位置,是不同的。事实上,每个人头脑里的词,都是随机存储的……这是一个很容易得到的推论,对不对?只要留意到这个必然的事实:我们头脑中的每一个词,存储它们的神经回路,是随机地理分布的,脑筋快的妈妈,就已经感觉到,这里边,应该有前额叶起作用的空间。并且,这种作用,是由明确的外部刺激引起,必然会导致前额叶参与的活动。
对的,古文!我们阅读古文,我们的感受是什么?每个字都认识,但不知道它在说什么,对吧?当妈妈借助注释,借助译文,准确地知道了它那句话说什么了之后,就会形成这样的情形:
第一,古文文句中的每一个词,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……我们借助普通语言学的术语,准确点儿说,把它叫做“所指” ……我们知道每个词的“所指”为何了;
第二,这些“所指”,我们本是知道的;
第三,以“所指”为纲,照顾到古文的原文,把你头脑中的“所指”,找到用采用现代汉语的“能指”,把它表达出来,这就是“古文翻译”。
那么,现在问题来了:既然古文文句中的“所指”,我们本就知道,那为什么刚一开始,我们“每个字都认识,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”呢?这是因为,我们的大脑,不能把古文字面上的“能指”,跟我们大脑中业已存在的“所指”,联结起来罢了。古文字面的“能指”,我们头脑中业已存在的“所指”,现代文的“能指”,只要把这些,联结到一块儿,就是学习古文的过程。这种联结,它必须由高一层的前额叶来调控,才能有效完成。
这什么意思啊?举例,举例就明白了。运动会。无论作为运动员还是观众,我们每个人,学生时代都参加过运动会,对吧?比赛的时候……径赛……在起跑前,发令员举起发令枪,一边靠近回音板,嘴里一边大声喊着:“各就各位……预备……跑!”“啪”的一声枪响,运动员就开跑了。“各就各位”是啥意思?不知道。反正,大家都知道这句话是啥意思。只要发令员一喊这句话,运动员都要摆好出发的姿势,准备起跑了。其实,这就是这句话的“所指”。这是句古汉语的孑遗。“就”的意思是“接近”,两个“各”都是“各自”的意思,“位”没啥特殊,就是“位置”的意思。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:“各自走到自己的起跑位置上去。”注意,在刚才这句解释的话里,“就”是古汉语的“能指”,它的“所指”,就是“接近”。其它的几个词,以此类推。
在学习古汉语的时候,我们要把作为古汉语“能指”的“就”,跟我们头脑中已经有的“接近”这个“所指”,联系起来;这就是古汉语中的“释义”活动。眼睛看着“各就各位”的这句古汉语,把脑筋里的“所指”在嘴巴里用“各自走到自己的起跑位置上去”这句现代汉语的话表达出来,这就是“翻译”活动。翻译是比释义复杂得多的神经活动。翻译不但要清楚自己头脑中的“所指”,还要一边努力寻找合适的现代汉语“能指”,一边照顾古汉语的表达,还要尽量顺着符合现代汉语的语法习惯,把话说出来。这么复杂的活动,大脑必须要在协调机制的监控下,才能精确地完成。事实上,古代汉语的实时翻译,会动员人的所有的语言机制。嘴巴把古汉语实时翻译练熟了,自然就能够“翻花似的”滔滔不绝地讲话了。
不是很多妈妈想让孩子具有强大的口头表达能力吗?不用去练演讲,那个又慢又费劲。只要练好古汉语的口头直译,就行了。我们呢,靠这个,可以批量培养出能跟西方的贵族高中的毕业生相媲美的学生。其实,比他们那些个要牛的。
好的……申爸说到这里,要顿一下,提请妈妈们回味一下:刚才,在读完“各就各位”的时候,肯定有妈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……这种感觉,很不好描述。在这里,大约是恍然大悟似的说“哦!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啊!”恍然的程度,因人而异……大致就是这么一种美妙的感受。这种感受,就是因为你的前额叶在短时间内,被有意识地激活之后,主体所产生的主观感受。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受。在参禅、瑜伽、乐器的演奏、歌唱等活动中,也可以产生同类性质的感受。这就是兴趣。
“兴趣”也是一个古汉语的孑遗词,“趣”的意思就是“凑近”,“兴”是使动用法,使……兴旺,在这里是“使……明显地表现出来”的意思。兴趣的字面意思,就是让凑近这种行为,明显地表现出来。“凑近”是为了要从事那件事。为了寻求美妙的、快乐的感受,人们乐意去参禅、瑜伽、演奏乐器、卡拉OK,乐此不疲,拉都拉不开。同样的,可以让孩子产生兴趣,拉也拉不开。
好了。人类呢,有史以来第一次,在针对学习这件事情上,为了产生强烈的兴趣,有目的有意识地设计出了一种机制。这种机制,技术上可行。我们这里所说的“技术上”,意思是说,你甭管张三李四,只要他到了年龄,前额叶开始发育,就闭着眼睛来一套机械操作,然后,“张三李四”就对学习产生强烈的兴趣了。当然了,妈妈们已经看出来,这里呢,顶多是对古文产生兴趣,对于语文都难说;那怎么能影响到孩子的数学学习呢?
这里是有一个gap,但它完全不像想象得那么大……事实上,你妈妈如果能带孩子走过去的话,事情可能自然就解决了……当然了,这个世界上,还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这样“走”过。大申正在走的路上,有些具体的小问题,要解决。比如说,大申现在前后突跳得很厉害,不稳定。这是要解决的问题。
OK!2020年12月19日。申爸特意选在这一天,是因为距离6月19日每日一题的开端,正好过了半年的时间。这一点,申爸正式跟大申开始搞古文。一直到现在。这中间呢,申爸走了好多弯路……因为你实在不知道正确的“前边”到底是哪边。只能摸索过去,此路不通之后,再退回来走别的方向。大约在1月19号左右,大申开始古文一个月之后,一个好现象出现了:大申开始每天找申爸,约学习时间。到了点儿,大申抱着书,自己就过来了。“咱们七点十分开始,行吗?”大申从他的房间,伸出脑袋来跟申爸商量。申爸:“不行,我得洗个澡。”大申:“那就七点二十五开始,给你十五分钟洗澡。”“到时候准时开始啊,”大申忍不住,又叮嘱一遍。
事实上,今早刚开始的那个问题,也就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,申爸开始着手解决。为什么孩子喜欢听,不喜欢做呢?为什么很多妈妈,喜欢追课,就是不动手呢?我们从“知识论”的角度,来回答这个问题好了。“知识论”探索得很清楚了。人类的知识,有两类。一类叫陈述性知识,另一类叫程序性知识。“哦!我明白了!”敏锐的妈妈已经恍然大悟了。是这样的:大申把申爸的课,当成陈述性知识来吸收了;很多妈妈,把申爸的早课,当成陈述性知识来对待了。“申爸的理念”,她们认不认同?认同。但是,实不实践,基本上没有。
为什么微信上的知识,“没什么用”呢?那些文章,看起来很爽的啊!涨见识。可是,不管你多认同他说的,他说的总是他说的,改变不了你一丝一毫的现实生活。他说的,跟你做的,一点关系都没有。就是个娱乐,无关程序性知识。而我们知道,只有程序性知识,去做,做出成果,才能改变一个人生存状态。而程序性知识,只能在“程序”中获得。把程序性知识用陈述性的方式表达出来,那实在是太细碎繁琐,让人厌倦枯燥了。
当然了,这是针对不从事实操的人的感觉;从事实操的人呢?会读得津津有味……只要那些程序性知识,确实是从实践中来,解决问题的。没有人能把程序性知识说得有神采,让不实践的人读了,觉着兴趣盎然。再精彩的陈述性知识,如果不能引发行为,落实到实践上去,那也只是碎片性知识。在这种情况下,碎片性知识,根本无用。当年的“逻辑思维”再精彩,那也是无用的碎片性知识。当年痴迷的人,总会有审美疲劳的那一天,弃之如敝履。那么,现在,妈妈们自己就能回答,花果山,什么收费,什么不收费了。所有的陈述性知识,都免费;只要教会别人程序性知识的时候,才收费。
妈妈们呢,去看哈:外面的从事教育的人呢,大概分两类:一类呢,是整天说,说这个讲那个,基本上不从事对别人的程序性知识的传授。这类人,是永远无法收费的。原因很简单,现在的信息技术,让任何能作为陈述性知识的信息,都变得触手可得。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,光靠给别人启蒙,讲陈述性知识,就能收费的事情,在互联网上,是不可能了;另一类呢,是从事实际的教育工作。前一类人,似乎有无穷多的客户,可就是抓不到手里;后一类人呢?能教好学生,教好家长,可就是招不来生。
这是这个……内个什么,咱么自己。在花果山,所有的陈述性知识,都不收费!教育是妈妈们所学习的唯一一个现实逼着你,必须实践的一个领域。你不实操,孩子那里教育得一塌糊涂,你知道得再多,有什么用?现实,总会逼着妈妈去学习程序性知识的……这一部分,花果山是要收费的。原因很简单,这一部分,高高在上的广播式的胡侃,就不顶用了。得深入到教育的实践活动中去,针对每个具体的孩子的具体问题,去解决。这要花巨量的时间和精力的。如果免费,根本不可能有这方面的服务供给。
这是这个……这解决了我们一个基本问题:咨询师,怎么交流。作为陈述性知识,咨询师随便提供。任何一位妈妈,不管陈述性知识怎么熟,只要她一坐下来,面对自己的孩子去实操,她的问题都是两个:第一,现在该做什么;第二,怎么做。一看就会,一做就废。洞察到这个现实,你们咨询师妈妈的使命也就非常简单:搞清楚每一个段位,每一个台阶上站着的妈妈,怎么解决上述两个问题。怎么点拨,能让别的妈妈马上明白,又快又好地把事情做成,把孩子教育好。
先说这么些吧,回头,申爸再接着说。